給冬天抒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南方，根本無法找到音符

落葉只是拋下了一片金黃

太陽依然照耀美人的臉

穿超短褲的美人，穿破洞褲的男人

在大街上走著，王者一樣歸來

我想起在部隊那一個冬天

一場大雪如期而下，天空比白紙還白

我鍛造在冬天的鋼鐵里，用瞄準鏡

去描繪山川風物，去雕刻一個靶心

被零下十幾度的溫度包圍全身

扳機在哭啼，戰士們在爬冰臥雪

一只老鷹從空中飛過，連長舉槍

子彈的速度居然沒有超過老鷹的飛翔

后來才知道，連長是故意放走老鷹

因為翱翔雪空的人就是我們的戰士

小雪

在北方小雪變成了大雪

雪花飛舞，北方的戰友說

老戰友，來北方看雪

北方的羊肉燉粉條，豬肉燉粉條

飄滿天空，蟲子不見了

只見一片片雪白的世界

那些花兒，銀裝素裹

互相支撐的思想在夢中

給我一種愉悅，一種寧靜

熄燈號

在部隊的冬天，熄燈號一吹響

來不得半點遲疑，馬上關燈

戰士們說，我們說話都看不見

班長說，熄燈號響鈴了不允許說話

于是大家的呼嚕聲漫過了黑夜

去到了古老和現代的戰場上

進行你死我活的肉搏和廝殺

守候老百姓一個冬天的溫馨

起床號

冬天起床號一吹響，戰士們

像大海的潮水涌來，掀開被子

動作迅速，折疊被子成豆腐塊

立馬到操場集合報數

戴著防毒面具，跑五公里

那個滋味只有戰士們才知道

公路上沒有多少車輛和行人

只有一支支隊伍在大聲喊

一二一，一二三四，聲音穿越宇宙

長安一百里

我們走過的路，吃過的苦

不止一百里，我們越過邊境線

到過盤龍江，到過清水河

我們看到過大青山，小青山

我們在天然的山洞尋找到

敵人藏匿的軌跡，火箭筒

止血帶，干糧盒，撲克牌

糞便，敵人吃過的剩下的骨頭

如果長安一百里，那紅軍二萬五千里

我們也有邊防線的上萬里

故鄉的室內金佛

我第一次去看故鄉的室內金佛

是一個冬天的上午，門衛不讓進

必須交50元門票，我拿出優撫證

門衛說，不管用，這是政府的規定

哪個政府的規定，我們是國家規定免費

無賴，掏出一張50卷，我想投訴

時間是大年初一，也忍氣吞聲了

室內金佛，經過多次修復穿金

顯得更加靚麗，幾個和尚在敲木魚

纏繞的聲音繞過屋頂上升到天空

人有人緣，佛有佛緣，老佛爺

也會大發慈悲，為我們的英雄烈士祈禱

談論茅盾文學獎

大咖們到了烏鎮，領取茅盾文學獎

很多人覺得，茅盾文學獎

是與生俱來的，不能強求

這個冬天，那些獲得過大獎的作家

談論了一周，空氣里都是茅獎的味道

我沒有得過什么大獎，只是一個文學愛好者

戰友說，你寫那些無用的文章，能當飯菜嗎

還在執迷不悟，浪費了很多時間，人混老了

到頭來兩手空空，沒有我們的烈士戰友在棺木里

固守祖國邊境，保老百姓的平安來得痛快